金边皇宫的清晨，僧侣们诵经声还未散去，西哈莫尼国王正弯腰系着那双脱胶的本地布鞋。侍从捧着镶金请柬欲言又止——洪森家族千金今晚的生日宴，光空运香槟就够王室半年的电费开支。这位全球最寒酸君主掸了掸旧西装的褶皱，窗外那辆二十多岁的丰田皇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柬埔寨老百姓茶余饭后总爱掰扯这桩没成的婚事。要说洪森家那位大小姐，随便晒个下午茶照片，餐桌上摆的鱼子酱都抵得上普通公务员三年工资。人家过生日那阵仗，金边最顶级的酒店铺满进口玫瑰，乐队直接从巴黎请来，听说切蛋糕的刀都镶着真钻。反观咱们国王陛下，下乡慰问穿的T恤领口都磨出毛边了，去年修缮皇宫漏雨的偏殿，还得亲自去建筑市场砍价。
洪森家族这些年到底多阔绰？金边最繁华的钻石岛，整片房地产都是他家的产业。大女儿洪玛娜掌管的媒体集团，去年广告收入就狂揽两亿多美元，比王室百年积累的家底还厚实。小女儿更夸张，社交媒体晒的翡翠镯子，懂行的说能买下皇宫半个花园。有次国宴现场，首相千金耳垂上晃荡的钻石坠子，晃得礼仪官直眯眼——那对耳环的价钱，够国王给全体侍从发五年薪水。
王室会计每季度都在为预算发愁。四十万平方米的皇宫建筑群，五百多万美元的年预算要养活上百号人，连修剪草坪都得精打细算。侍从们私下嘀咕，去年国王想换掉用了十五年的寝宫窗帘，看到报价单当场改口说"洗洗还能用"。而洪森家司机开的都是定制版劳斯莱斯，车轱辘上镀的那层金，够买国王那辆老皇冠二十辆。
联姻这事儿搁古代本该是桩美谈。可如今洪森长子都接班当首相了，军政大权一把抓，商业帝国更是枝繁叶茂。王室要是真和这棵参天大树结亲，怕是连那点象征性的体面都难保住。老百姓看得门儿清：洪家闺女婚礼上戴的珠宝，说不定比柬埔寨国家博物馆的藏品还值钱，国王陛下拿什么当聘礼？总不能把祖传的王冠抵押给银行吧？
西哈莫尼的书房里至今摆着母亲莫尼列太后的照片。当年太后戴着粗布头巾下乡义诊的画面，至今还在民间流传。如今洪森夫人出席活动，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颗颗都有鹌鹑蛋大。有次慈善晚宴，首相夫人捐的鳄鱼皮包拍卖了八万美元，转头就被拍到挂在自家千金胳膊上。这种魔幻现实，连金边菜市场的大妈们都能唠上半天："国王陛下要是真娶了洪家小姐，怕是扶贫款都要被拿去买爱马仕。"
王室管家至今记得那个尴尬的下午。洪森家送来联姻意向时，厨房正在讨论要不要把每周两次的海鲜采购改成一次。而对方随信附上的嫁妆清单里，光婚礼用的鲜花就要从荷兰空运，费用抵得上皇宫三年维修基金。老管家看着国王沉默地摩挲着请柬烫金边，最后轻声说了句："我们养不起这样的金凤凰。"
洪森家族倒是毫不在意。大女儿转头就嫁了军界新贵，婚礼上喝的香槟塔比吴哥窟的台阶还高。小女儿更时髦，直接和金融巨子联姻，婚戒上的主石让珠宝专家直呼"抵得上一座水电站"。倒是西哈莫尼依旧坐着那辆老皇冠穿梭在乡间，有次车轮陷进泥坑，路过的农民一眼认出是国王，二话不说带着全家来推车。老头儿抹着汗笑道："陛下这车该换了。"国王拍拍车门回答："老伙计还能再跑十年。"
金边最资深的婚庆策划曾偷偷算过账：洪森家随便一场婚礼的开销，够王室举办二十次传统祈福仪式。皇宫新年招待会用的点心，至今还是本地老字号提供的平价款，而首相府下午茶的马卡龙，永远从巴黎丽兹酒店冷链空运。这种差距早不是秘密，连出租车司机都会调侃："咱们国王去洪森家做客，怕是连他们家佣人房都住不起。"
雨季来临前，国王照例要去视察水利工程。工作人员递上安全帽时，发现内衬的皮革已经开裂。同一天洪森家族新购入的私人飞机降落在金边，机舱里真皮座椅的保养费就够买两百顶顶级安全帽。随行的年轻秘书忍不住叹气，老侍从却见怪不怪："陛下要是真想过奢侈生活，当年就不会放弃法国别墅回来继承王位。"这话传到民间，有老教师红着眼眶对学生们说："真正的王冠不在头上，在心里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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