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罗斯，冷漠？老生常谈都快写成段子了。聊起民众起义，聊起激进抗议，好像俄罗斯人永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。大事小事，政局波动，街上安静得能听见雪落地。但这事，看上去简单，其实复杂。俄罗斯人真是冷漠？其实只是表达方式换了地儿。没人站广场呐喊，不代表没人心有怨气。
打开Telegram，谁有耐心翻一翻俄国小众群聊日志？阿尔森尼说：犯罪战争的第1259天。法国文学警句，暗戳戳讽着现实。人不多，群里倒是真有一群活跃分子，一直到后来，大半账号消失了，一部分还在默默发言。几年，环境抗议，队伍变大。群里信息没少过，“干了这票”，一起协作，分头做事。看着2019年的群组成员，活跃账号一个接一个注销，普京的岁月，删号的比上街的多。但这个群并不是孤例，俄国人把日常政治藏在数字角落里，没有声势，却有温度。
民族志学者，专门混进这种群。和协调员聊一圈，比分析公开游行有料。学者拒绝用主流镜头拍摄“普京铁腕+公民对抗”的二元戏码。研究者更愿意钻进民众的日常，琢磨这些错综复杂的感受。关于乌克兰，大多数俄国人未必上街，也未必开聊圈，但群聊记录里，碎碎念的情绪全都有；不是消极，是怕徒劳；不是沉默，是无措。
异议分子，抗议明星，民间协会，老三套主旋律唱太久，真相早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。俄罗斯的“公民社会”，多半被套上标签——异议、自由、人权、反对派。社会运动学者看惯美国、法国、意大利那些游行队伍，套到俄罗斯头上，框架一下，变成“进步派VS威权主义”。线下没什么活动，学术圈就说俄国人去政治化，懒得折腾。大众生活呢？没人分析。其实，真正的“政治”，在家里，在街头，在工作间歇，在网络小组里，极碎片、极隐秘，却很真实。
莫里斯，做了两十多年的研究，分析套路全是底层逻辑。微政治，翻译一下，就是“过自己的日子，刷自己的表达”。反对，不一定非得强烈，沟通，不一定非要大声。俄国工人阶级，经历一个没被满足的社会，一边干活一边表达怨气。他们流露的不是简单的愤怒，而是深沉的“被剥夺”感。怨气不是心理病，不是愤怒，不是狂热，而是对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，已经不再相信有什么改变的可能。
苏联解体，市场化袭来，新自由主义搞得天翻地覆。公有变私有，福利节节缩水，大家眼见着机会越来越少。不敢憧憬以后，只有一点隐秘的“遗憾”藏心头。有人说这是创伤，莫里斯反倒觉得这叫结构性挫败。俄罗斯人不是不知道，甚至很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。但新自由主义只会鼓励个人奋斗，就业合同越来越临时，社保越来越短板。市场秩序，裹挟着亲情、友情、同事关系，复杂，纠结。说要改变世界，但没人相信说了能管用。
这种挫败，怨气，疯涨。学术圈老说俄国人是去政治化，其实，恰恰相反。“怨恨”，这个词精准。不是怒火，是对“本该拥有却被剥夺”的深沉痛感。从苏联到俄罗斯，大家活得都不是憋屈，而是觉得“未来其实根本不存在”。他们不是不敢发声，而是觉得发了也没用。内心戏多，但没人上台表演。
普京政权稳不稳，似乎铁板一块。实际底下，各种微小的反抗无数，不会天天上头条，但没有一天销声匿迹。有人悄悄关掉账户，有人转移阵地继续吐槽，有人在家门口搞公益，有人在厂子里挑剔管理。不喊变革，但日复一日让生活更容易点。抗争就在琐碎里。
更有意思的，是莫里斯这套方法。俄国社会学家田野调查难度大，没人敢开麦，但长时间混进工人阶级圈层，却比看通识数据有结果。数据很难弄，经验很值钱。莫斯科周边卡卢加地区的生活记录，和小说一样，描绘了普通人的日子。调查对象不是抗议“意见领袖”，而是每天辛苦干活、养家糊口的小人物。细节太多，表情记录、工资单、家庭震荡。真正的“实地政治”，不是理论图表，而是活生生的经验。
俄国那一套：寡头政治、财富集中、福利削减，能不能全怪苏联？从全球来看，都是新自由主义的套路。谈什么本土特色，不如谈物质断裂。莫里斯的作品放眼全世界，从美国到东欧再到亚非，每个国家，只要经济转型，工人都在经历类似的纠结。怨恨和挫败，不属于俄罗斯，也属于全球。以俄罗斯为观察窗口，能看到资本主义变迁下民众的真实反应。不是特殊案例，而是时代缩影。
俄罗斯并不停滞不前。危机、动荡，和自己的历史剪不断理还乱。和全球新自由主义同步，共同卷入全球化治理浪潮。艳羡西方民主？俄国人心里自有一套，不是缺公民意识，而是过惯了没有选择的日子。不去盲从“自由”二字，但绝不开口跪拜“威权”。今天的俄罗斯，是全球政治灰色地带的样板之一。怨气满满，微反抗不断，没有大动作，但让体制时刻感到有压力。
不用吵着说俄国人冷漠，也不用事事指望街头革命。他们不是不沉默，只是选择了不用主流方式表达政治情感。怨恨、挫败、网络微行动、日常琐事、群聊碎语，都是抗争，也是答案。未来还未确定，但改变早就悄悄开始。
玛丽亚写这套调查，用真实生活还原了俄罗斯社会的日常，这才是社会学家该干的事。让人看到平凡人的真实纠结，也看到权力体系表面的波澜不惊背后，其实暗流涌动。冷漠，是表象；深层的情感与抗争，才是俄罗斯的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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