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把我当什么人了？"
李桂芳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，65岁的她从未想过，再婚后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。
王建国坐在沙发上，手里端着茶杯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："咱们是夫妻，你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吗？
"李桂芳冷笑一声："别把我当20岁的小姑娘！我65岁了，不是来给你当免费保姆的！"这场婚姻背后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？
01
李桂芳从来没想过，65岁还会再次穿上新娘装。
镜子里的她，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，脸上的皱纹被淡淡的粉底遮掩了些许。她摸摸自己的脸，有些恍惚。
"桂芳，你真的想好了？"闺蜜张美玲在一旁问道。
"想好了。"李桂芳的声音很轻，但很坚定。
她和王建国是在公园里认识的。那时她刚退休三年，老伴去世也有三年了。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久，总觉得缺点什么。
王建国看起来很老实。68岁，比她大三岁，也是丧偶。第一次见面时，他给她带了一袋自己种的青菜，说话时总是低着头，像个害羞的大男孩。
"我老伴走了两年了。"他说，"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。"
李桂芳点点头。她懂这种感觉。
他们开始约会。王建国很体贴，约会时总是抢着付账，下雨天会给她送伞，生病时会买药。李桂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。
"咱们结婚吧。"三个月后，王建国突然提出来。
李桂芳有些意外，但心里是甜的。她点了点头。
婚礼很简单，只请了几个亲近的朋友。李桂芳的儿子从外地赶回来，看起来有些勉强，但还是祝福了她。
"妈，你高兴就好。"儿子说。
李桂芳搬到了王建国的老房子里。房子不大，两室一厅，但收拾得很干净。王建国把主卧让给了她，自己睡在次卧。
"咱们慢慢来。"他说，脸有些红。
李桂芳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体贴。
新婚的头几天，王建国表现得很好。他会起早给她买豆浆油条，会陪她去菜市场，会在她累的时候给她按摩肩膀。
李桂芳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
02
新婚第一周过后，李桂芳开始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。
王建国不再主动去买早餐了。
"桂芳，我昨天累了一天，你去买点包子回来吧。"他躺在床上说。
李桂芳点点头，披上外套出门了。她想，老人家累了也正常。
第二天，他又让她去买早餐。
第三天，他开始抱怨早餐不合胃口。
"这包子怎么这么咸？"他皱着眉头说，"你不会挑吗？"
李桂芳有些不高兴，但还是忍了。
一周后，王建国提出了第一个"要求"。
"桂芳，咱们既然是夫妻了，家务事总得有个分工吧。"他坐在沙发上，语气很平和，"你看，你是女人，我是男人，做饭洗衣这些事，你做比较合适。"
李桂芳愣了一下："我也上了年纪了，这些事咱们一起做不是更好吗？"
"话不能这么说。"王建国摆摆手，"传统就是这样的，男主外女主内。咱们虽然都退休了，但这个道理还是要讲的。"
李桂芳没有马上回答。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，心里有些堵得慌。
晚饭时，王建国又说话了。
"桂芳，这菜炒得有点老了。"他夹了一筷子青菜，放下了，"我老伴炒菜可香了，你得多练练。"
李桂芳的手顿了顿。
"我炒了四十多年的菜了。"她说。
"那可能是口味不一样吧。"王建国说，"慢慢磨合呗。"
吃完晚饭，王建国去看电视了，碗筷留在桌上。
李桂芳看着满桌的碗筷，突然觉得很累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她想起了老伴。老伴在世时，他们一起做饭，一起洗碗，一起看电视。从来没有谁说过谁应该做什么，不应该做什么。
她有些后悔了。
03
一个月后，矛盾开始浮出水面。
王建国的要求越来越多，语气也越来越理直气壮。
"桂芳，我的衬衫皱了，你给我熨一下。"
"桂芳，厕所该刷了，你看看那马桶多脏。"
"桂芳，我约了几个老哥们来家里打牌，你给做几个菜。"
李桂芳开始反抗。
"我也累了，你自己熨衬衫不行吗？"
王建国的脸沉了下来："你这是什么态度？咱们是夫妻，你帮我做点事怎么了？"
"帮你做事可以，但不是所有事都得我做。"李桂芳说。
"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计较？"王建国提高了声音，"我前妻从来不跟我计较这些。"
李桂芳火了："我不是你前妻！"
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。
王建国摔门而去，李桂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晚上王建国回来了，身上有酒味。
"桂芳，我跟你说个事。"他坐在她对面，"咱们既然结婚了，财产也该合并一下吧。"
李桂芳抬起头："什么意思？"
"就是说，你的退休金和我的退休金，咱们放一起，我来统一管理。"王建国说，"这样更方便。"
李桂芳摇头："我的钱我自己管。"
"你这是不信任我吗？"王建国的声音有些冷，"夫妻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？"
"那你的钱为什么不给我管？"李桂芳反问。
王建国愣了一下，随即说道："我是男人，当家做主是应该的。"
李桂芳站起身，走向卧室。
"你想清楚再回答我。"王建国在身后说。
李桂芳没有理他。
第二天，王建国的态度更加强硬了。
"桂芳，我昨天想了一夜。"他坐在餐桌前，"咱们这个家，总得有个规矩。我是男人，我是一家之主，你得听我的。"
李桂芳放下了手里的包子："你说什么？"
"我说，这个家我做主。"王建国重复了一遍，"你的退休金交给我管，家务活你来做，这没什么不合理的。"
李桂芳冷笑："你把我当什么了？"
"我把你当老婆。"王建国说，"老婆就该有老婆的样子。"
李桂芳站起身，看着这个男人，觉得很陌生。
"王建国，我65岁了，不是20岁。"她说，"我有自己的想法，有自己的原则。"
"原则？"王建国也站起来，"结婚前你怎么不说这些原则？"
李桂芳无话可说。
04
冲突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。
王建国开始在外人面前抱怨李桂芳。
"我这个老伴啊，脾气大得很。"他对邻居说，"让她做点家务就不乐意，一点妻子的样子都没有。"
邻居们看李桂芳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。
李桂芳知道了，很愤怒。
"你在外面说我坏话？"她质问王建国。
"我说的是实话。"王建国一点也不心虚，"你自己照照镜子，看看像个妻子的样子吗？"
"那你像个丈夫的样子吗？"李桂芳反击，"除了要求这个要求那个，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？"
"我养你还不够吗？"王建国声音很大，"没有我，你一个老太婆能过什么好日子？"
李桂芳气得浑身发抖："谁要你养了？我有自己的退休金，有自己的房子！"
"房子？"王建国眼睛一亮，"对了，还有这事呢。桂芳，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，不如卖了吧。"
李桂芳愣住了："卖房子做什么？"
"咱们现在住一起，用不着两套房子。"王建国说得很自然，"卖了房子，钱咱们一起花，多好。"
"那是我的房子。"李桂芳说。
"咱们是夫妻，还分什么你的我的？"王建国重复着那句话，"再说，万一你哪天走了，那房子不还是便宜了外人？不如现在就处理了。"
李桂芳听着这话，背后发凉。
"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是吗？"她问。
"我不是这个意思。"王建国摆手，"我是说，咱们得为将来打算。"
李桂芳不想再听下去了。她回到卧室，关上门，靠在门后想哭。
这个男人，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。
晚上，王建国敲她的门。
"桂芳，开门，咱们好好谈谈。"
李桂芳不理他。
"你别闹脾气了。"王建国的声音透过门传来，"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，但咱们既然结婚了，总得磨合磨合。"
李桂芳还是不说话。
王建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，走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李桂芳起床时，发现王建国不在家。
桌上放着一张纸条："去老张家打牌了，晚上回来。记得做饭。"
李桂芳看着这张纸条，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她把纸条撕了，扔进垃圾桶。
中午时，王建国的朋友老张打电话来。
"嫂子，建国在我这呢，喝多了，你来接接吧。"
李桂芳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去了。
王建国醉得不轻，看到她就开始发牢骚。
"桂芳，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？"他舌头打结，"我要求高吗？我就是希望你像个妻子的样子。"
老张在一旁打圆场："建国，少说两句，回家再说。"
回到家，王建国倒在沙发上就睡了。
李桂芳给他盖了条毯子，心里却在想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05
王建国生病了。
那天早上，他起床时突然头晕，差点摔倒。李桂芳扶住了他。
"怎么了？"她问。
"可能是血压高了。"王建国脸色很白，"你扶我躺一会儿。"
李桂芳把他扶到床上，给他量了血压，确实有些高。
"我去给你买药。"她说。
王建国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。
李桂芳拿了钱包，准备出门。走到门口时，她想起来忘了拿购物袋，回来取。
走进卧室时，她看到王建国已经睡着了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前，拿购物袋时，无意中碰到了床头柜。
床头柜的抽屉没关严，里面露出一个角。
李桂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，发现是一张银行卡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轻轻拉开了抽屉。
抽屉里不只有银行卡，还有一份文件。
李桂芳拿起来一看，是一份遗嘱。
遗嘱上写着：立遗嘱人周慧琴，将名下房产一套（地址：红星路15号3单元402室）在本人去世后留给丈夫王建国居住，但如王建国再婚，此房产将收回，归本人娘家侄子周明所有。
李桂芳看着这份遗嘱，手开始发抖。
周慧琴，是王建国的前妻。
她继续翻看抽屉，发现了更多东西。
一本存折，户名是周慧琴，但卡和密码都在王建国手里。
一份医院的诊断书，显示王建国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，需要长期用药。
还有一张纸，上面记录着李桂芳的个人信息：退休教师，月退休金4200元，有房产一套，价值约80万元，儿子在外地工作。
李桂芳的手越来越抖。
她翻到最后一张纸，上面用王建国的字迹写着一行字：……
"目标确定，按计划进行"
她感到一阵眩晕。
这个男人接近她，根本不是因为爱情，而是有预谋的欺骗。
她想起这几个月来王建国的种种表现，所有的体贴，所有的关心，都是假象。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，王建国醒了。
李桂芳迅速把东西放回原处，关上抽屉，拿着购物袋走出卧室。
"桂芳，你还没走啊？"王建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"马上就走。"李桂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她出了门，走在街上，腿有些发软。
王建国，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，原来一直在算计她。
他没有退休金，靠前妻的遗产生活。
他需要一个经济来源，也需要一个免费的保姆。
而她，就是他的目标。
李桂芳想到这里，突然觉得很恶心。
她在街边停下来，扶着树干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怎么办？
她现在该怎么办？
06
李桂芳买了药回到家，王建国还躺在床上。
"药买回来了。"她把药放在床头柜上，声音很平静。
王建国坐起来，接过药片："谢谢你，桂芳。"
李桂芳看着他，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是那么陌生。
"建国，我问你个事。"她坐在床边，"你前妻留下什么了吗？"
王建国愣了一下："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"
"就是好奇。"李桂芳说，"咱们是夫妻，我应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。"
"也没什么。"王建国回答得很快，"就留了点钱，早就花完了。"
李桂芳点点头："房子呢？这房子是你们一起买的吗？"
"是啊，一起买的。"王建国说，"现在是我的了。"
李桂芳继续问："那你的退休金有多少？"
王建国的脸色变了："你问这么多干什么？"
"我想知道咱们家的经济情况。"李桂芳说，"你不是说要我把退休金交给你管吗？那我也应该知道你有多少钱。"
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："我的情况比较复杂，以后再跟你说。"
李桂芳明白了。
她站起身："王建国，你有没有退休金？"
王建国的眼神躲闪："你什么意思？"
"我问你有没有退休金。"李桂芳重复了一遍。
"有啊，当然有。"王建国说，但声音有些虚。
李桂芳走到床头柜前，拉开抽屉。
王建国的脸瞬间变得煞白。
"你……你翻我东西？"他从床上跳起来。
李桂芳拿出那份遗嘱："这是什么？"
王建国想抢，被李桂芳躲开了。
"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？"李桂芳问，"你根本没有退休金，你一直在花你前妻的钱。而且这房子也不是你的，你再婚了就得搬出去。"
王建国坐在床上，不说话了。
"你接近我，是因为调查过我，知道我有退休金，有房子。"李桂芳继续说，"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？"
王建国抬起头，脸上没有了之前的老实："既然你都知道了，我也不装了。"
李桂芳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。
"是，我是需要钱。"王建国说，"慧琴走了，我一个人过不下去了。我找你，是想找个伴，也想找个依靠。这有什么错？"
"错就错在你骗我！"李桂芳声音很大，"你要是一开始就说清楚，我可以考虑。但你骗我，把我当傻子耍！"
"我要是说清楚，你会同意吗？"王建国反问，"你们女人不都是这样，只看男人有没有钱？"
李桂芳被气笑了："你还有理了？"
"反正咱们已经结婚了。"王建国躺回床上，"你想怎么样？离婚？65岁了离婚，你不嫌丢人吗？"
李桂芳看着这个男人，觉得自己瞎了眼。
"王建国，我告诉你，别把我当20岁的小姑娘。"她说，"我65岁了，什么没见过？你这点伎俩，吓不住我。"
07
李桂芳没有犹豫太久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就去了律师事务所。
"你好，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事。"她对律师说。
律师是个年轻女孩，听完她的叙述后，很同情。
"阿姨，像你这种情况，离婚是可以的。"律师说，"对方存在欺骗行为，可以作为离婚的理由。"
"需要什么手续？"李桂芳问。
"身份证、结婚证，还有能证明对方欺骗的证据。"律师说。
李桂芳点点头。证据她有的是。
回到家，王建国不在。
李桂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，她搬过来时就没带多少东西。
衣服装了一个行李箱，一些生活用品装了一个袋子，就这些了。
王建国回来时，看到她在收拾东西。
"你要干什么？"他问。
"搬走。"李桂芳说。
"你搬去哪？"王建国有些慌，"咱们有话好好说。"
"没什么好说的。"李桂芳继续收拾，"我已经去律师事务所了，过几天就正式离婚。"
王建国的脸色变了："你疯了？65岁了还离婚？"
"我的年纪我自己知道。"李桂芳说，"正因为年纪大了，更不能浪费时间。"
"桂芳，咱们好好商量商量。"王建国的语气软了下来，"我承认我有错，但咱们可以改啊。"
李桂芳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看着他。
"王建国，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？"她问。
王建国摇头。
"你的错误不是骗我钱，不是想让我当免费保姆。"李桂芳说，"你的错误是，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。"
王建国不说话了。
"你以为65岁的女人就应该任人摆布，就应该感激有人要。"李桂芳继续说，"你错了。我65岁，但我还是我，我有自己的尊严。"
李桂芳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。
"你真的要走？"王建国问。
"嗯。"李桂芳头也不回。
"那你去哪？"
"回我自己的家。"李桂芳说，"我自己的房子，我自己的生活。"
门关上了。
李桂芳站在楼道里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她想起刚才王建国的表情，有些可怜，但她一点也不同情。
这个男人，活该。
一个月后，离婚手续办完了。
李桂芳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。房子不大，一室一厅，但很温馨。她重新布置了一下，买了些新的生活用品。
闺蜜张美玲来看她。
"桂芳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"张美玲问。
李桂芳想了想："轻松。"
"不后悔？"
"后悔什么？"李桂芳笑了，"后悔嫁给他，还是后悔离开他？"
"都有吧。"张美玲说。
"嫁给他，我确实后悔。"李桂芳说，"但离开他，我一点也不后悔。"
张美玲点点头："你说得对。"
"美玲，你知道我这次学到什么了吗？"李桂芳问。
"什么？"
"65岁也好，70岁也好，女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。"李桂芳说，"不能因为年纪大了，就觉得自己不值钱了，就随便将就。"
张美玲握住她的手："你说得对。"
李桂芳看着窗外，阳光很好。
她想，一个人的生活也挺好的。自由，安静，没有人指手画脚，没有人提无理要求。
至于爱情，如果有真正的爱情来了，她还是会考虑的。
但如果没有，她也不会勉强自己。
65岁的李桂芳，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。
这一次，她要为自己而活。